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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,是復原的旅程

撰文者:鐵人社工督導

我不想以後住長照機構......
那天,小齊(化名)坐在輪椅上,眼神堅定,語氣平靜。
這不是一句抱怨,更不是任性的拒絕,而是一位孩子,
第一次說出自己對未來的期待.....

  「我不想以後住長照機構!」這句話讓我們的心一震。對您我而言,思考未來可能是生活中的一部分;但對一位經歷過身心重創、在六間機構之間流轉過的14歲少年來說,願意思考未來,就是他選擇重新「走回人生」的起點。
  小齊的生命,沒有任何一段是輕的。原生家庭的忽視與暴力,讓他的安全感在生命初期就蕩然無存;成長過程中缺乏穩定的依附關係,讓他對人、對關係失去了信任。他的情緒起伏大,常因為衝動控制不佳而出現攻擊行為。加上墜樓導致的意外,使他胸部以下癱瘓,必須終身仰賴輪椅、包著成人尿布生活著。那是生命的急轉彎,也是身心創傷的高峰點。從此,他不僅要面對內在的情緒風暴,還得與自己失能的身體相處。
不再「暫時」-我們願意等他走近
  記得小齊剛來時,幾乎不說話,用冷漠築起高牆。團隊如往常輪班守在他身邊,陪他上下學、復健、使用輪椅、重新建立生活自理能力;也陪他情緒崩潰時摔東西、大聲吼叫,並靜靜等他願意開口,這樣的陪伴不是一朝一夕能見成果,但它像無聲的雨,一點一滴滲透進小齊封閉的心。
  有一次,小齊半夜發燒,生輔員整晚坐在床邊,幫他退燒、輕聲說話。他醒來的時候,微微的聲音道出:「謝謝。」那是他第一次認真地對我們說話,從那天起,他慢慢願意說出一點點自己的感覺:「我很煩躁」、「我不喜歡今天的生輔員」、「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壞人」。
從「行為」到「行動」-復原的開始
  「行」不只是看他是否站得起來?能否走動?而是看他是否開始選擇?小齊開始主動問我們:「什麼時候可以去學校?」、「我可以申請電動輪椅嗎?」、「我想上更多復健課...」這些句子是他內心深處的渴望,更是他重建自我價值的起點。
  他開始會找社工談談自己的情緒與過去。勇敢地說:「我知道我以前很兇,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讓別人懂我不爽?」甚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然後笑了!那笑容似乎代表著放鬆與信任。
我們一起出門,看見未來的光
  寒假時,家園裡的孩子一起參加高雄燈會。那是小齊人生中第二次出遠門旅遊,也是第一次以「團體的一員」參與活動。那一刻,他正在從一個孤立無援的個體,慢慢「走」進群體的溫暖裡。旅行回來後,他主動向治療師和社工說:「我想練習更多,我想上學,不想一輩子住機構!」他開始為自己的人生道路提出選擇。
復原,是願意往前走
  「復原」不是回到過去的樣子,而是發現新的可能性;不是「站起來」才算行動,而是「選擇前行」本身就很有力量!如今的小齊,依然坐在輪椅上,但他的心已經慢慢站了起來。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功課要做、還有很多情緒要學習面對,但他不再是過去那個認定「沒人會留」的孩子了。他開始有厚實的羽翼,相信這裡,是一個可以學習振翅的地方;而「走」出來,是他選擇活下去的現在進行式。

努力復健中 在公園用力滑動自己的未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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